‘张记肉店’打烊后,古玲珑跟着张氏父子来到张家,张生武安排古玲珑在家里过夜。第二天早晨让他感受一下杀猪的过程,看看亲身体验,古玲珑会不会退缩。
古玲珑醉酒那天晚上,张生武的母亲陈金芳就见过这个中学生。当天看到这孩子醉的那么痛苦,陈金芳就赶紧为他忙前忙后,又是煮粥、又是帮他洗衣服……
古玲珑一进家门,她就追问:“玲珑啊,听说你被学校轰出来了,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古玲珑不愿大人们担忧,便开心地回答:“阿姨,是的,但是校长又请我回去,但是,今天我决定不读书了,跟着生武哥学杀猪做生意,将来好混口饭吃。”
陈金芳一听古玲珑放弃读书,顿时急得直跺脚“孩子!这怎么成呢!眼瞅着高考了,咋能半途而废呢?你赶紧给我回学校去,如果有困难,阿姨砸锅卖铁供你读书!”
“阿姨!根本不是那么回事,杀猪也好,读书也罢,这都是我自己的事,阿姨!按年龄来说,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,阿姨!您就让我做回主吧!”古玲珑一本正经地说。
陈金芳见古玲珑油盐不进,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就忙别的去了。
第二天清早,吃过陈金芳做的肉臊子拌面,古玲珑跟着张生武往猪圈走,赵九郎穿着胶皮长筒靴和皮围裙跟在后面。还没到猪圈跟前,猪的特有气味已经散发出来。大山的家里也养猪,古玲珑没感到这么大的味。
等张生武把猪圈门敞开后,一股浓烈腥臭把人的嗅觉直接淹没了,而且直奔脑神经。古玲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中毒了,他赶紧扶着门框,不至于失去知觉而摔倒。
心里却在惊叹:我的妈呀,这二师兄的毒气弹厉害啊,如果闻闻猪的屎尿味都中毒了,那还谈什么杀猪啊。这要当了缩头乌龟,那不是被大哥们看笑话了,不行!就算中毒我也要笔直站着。
赵九郎看到古玲珑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,开心的放声大笑:
“哈哈……,怎么样?兄弟!扛得住吗?老子当年也是你这德行!但是,我已经爱上这个味道了,而且越闻越香,兄弟!不行,你还是乖乖跟着校长回去吧,哈哈……”
古玲珑捂着鼻子,硬着头皮闯进了猪圈,几十头膘肥体壮的猪罗罗挤作一团,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,有些还在古玲珑身上蹭来蹭去。
当古玲珑看见张生武施展身手,三二下就把大肥猪捆成一团肉的时候。他把退学的决定又加固了一下,感觉学会张生武对付二师兄这一套,起码打架不会吃亏了。猪都摔成那个逼样,何况人呢?
等到张生武把猪一刀封喉,血水‘哗哗’流淌时。这个中学生已经脸色惨白,双腿发软,要不是赵九郎眼疾手快兜住他的肩膀,古玲珑恐怕已经当场晕倒了……
兴隆县方圆百十里,一提起杀猪匠张福旺,无论是老爷子还是小屁孩,都会竖起大拇指,啧啧称奇。这些口碑主要来源于张福旺在斗猪技巧上的本事,这也是老少爷们公认的传奇,张福旺的神话还不仅如此。
远的不说,仅在兴隆县地界上。由于张福旺在杀猪数量上无人可敌,有人冲着他独占鳌头的名声,送给他一个响当当的绰号:“灭猪太岁”。
这名号可不是某个人吹出来的,而是张福旺凭实力,硬生生闯出来的。自从他继承祖上这门手艺后,完全颠覆了杀猪的传统方式,他一个人和大猪缠斗的过程,都是一场场看不够的好戏。
张福旺一米八的个头,格外引人注目。宽厚的肩膀仿佛扛起整座山,双腿沉稳有力,迈出每一步都是虎虎生风。在一群身材瘦小的杀猪匠中,他就是一位出类拔萃的佼佼者。
他那饱经风霜的下巴和脸颊覆盖着半浅的络腮胡,那些胡须虽不浓密,却恰到好处地为他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。除此之外,骨节突出,指缝间常年带着一丝洗不净的血腥味,都成了他的职业标志。
每一次杀猪,就是他淬炼体魄的时刻,大猪的拼命挣扎成了他增强体能的健身器。他那身钢筋铁骨,如同山间的磐石。据人传说,张福旺一拳下去,石磨都能掉出渣来。
他被请去杀猪那天,都会解散主家召来的帮手。一是为主家节省费用,二是他根本不需要。随后,他吩咐人准备好一个大盆和两桶开水,大盆是用来接猪血的,开水是用来烫毛的。
大盆放多少盐巴都由他说了算,因为做血豆腐和灌血肠的比例都不同。张福旺给猪脱毛的方式有二种:通常都是开水烫了猪皮后,用刀或钢丝球去毛。如果主家要求高,就用融化的松香把毛和毛囊一起粘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