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地上捞起小三花,挠了挠它的下巴。姜娴把黄桃罐头放在一旁:“你来得正好,帮我抓住大橘,昨天它跑出去了,脏兮兮的,还没洗澡呢。”单霁扬唇:“好啊。”姜娴从躺椅上起来,对背对着自己的蔺元洲道:“既然不走,先看一下门,我们等会儿就下来。”她往楼上走。单霁双手交叉懒洋洋地搭在后脑勺上,他落后姜娴三四步,与蔺元洲擦肩而过时,低声道:“是你吧。”蔺元洲撩起淡漠的眉眼。很显然,他没把单霁这样青涩的少年放在眼里。单霁瞥见他脸上的疤,倏然轻笑一声:“你就是这样骗姐姐心软的吗?”蔺元洲偏头继续整理书,声音很平静:“一场大暴雨,淹死个人不算稀奇。”单霁轻嗤:“只要你能。”他抬脚上楼。等他离开,蔺元洲缓缓转过身,像某种冷血的生物,没有一丝情绪地盯着单霁的背影。不多时,空荡荡的书店内铃声响起。蔺元洲垂眸看着亮起的屏幕,摁了接通。一个稍显邪气的腔调在对面响起:“我可以让步把姜娴可以交由你处置,只是这次合作,蔺总可不能再毁约了。”蔺元洲望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,微微掀唇:“当然。”二楼浴室里。单霁摁着胖嘟嘟的大橘,把它丢进了大盆里。姜娴用花洒顺着它的皮毛轻柔地冲水,每摸它一下大橘就喵呜叫一声。单霁用指尖轻轻摁着大橘的脑袋,它就像被贴了符一样,定住不能动了。“它怎么会跑出去?”单霁意有指引地说:“平时门开着它都不往外走,猫这种生物应该不会见到极端天气就兴奋吧。”姜娴抬眼。她静静望着单霁。后者一愣。姜娴突然柔声笑了:“暗害你的是谁?是底下那个人吗?”单霁动了动嘴,良久,颇有些委屈地嗯了一声。他耷拉下眉眼:“陈栩鲲住院应该也是他弄得。”姜娴觉得温复淮已经够不正常了。现在想想,和蔺元洲对比起来,温复淮似乎也算是个正常人。她长舒一口气,有些无奈道:“应该把他抓起来关进精神病院。”“轻了。”单霁似乎是觉得自己与姜娴终于有了共鸣,他以稀松平常的语气说:“我可以告诉我爸,让人弄死他。”姜娴正给大橘搓背,一手绵密的泡沫,。她闻言,手下的动作猝然停下。该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太多了。姜娴微微抬眸,定睛看着面前的少年。可能是察觉到不对劲儿,单霁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,耸了耸肩:“开个玩笑。”姜娴扯了扯嘴角:“把它翻个面儿吧。”大橘重新变得干净蓬松,它迈着猫步,优雅的走到小三花面前,任由小弟瞻仰自己雄伟的身姿。从楼上下去,姜娴发现那瓶黄桃罐头不见了。她看向蔺元洲。“怎么了?”蔺元洲眼角有些泛红,书店内的灯灭了一部分。应该是眼睛还没有完全康复,使他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可怜。他用与杨庭之相似的侧脸偏头对着她。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姜娴这里获得特权,那也就只有这个人了。姜娴收回视线。单霁目露鄙夷,翻了个白眼。三个人,空气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。不过很快有顾客进来。门口叮咚一声。姜娴收拾好状态微笑着迎接,她一抬头,瞧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。尽管姜娴很不想这样评价自己的同性,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判定,这是一个满脸苦相甚至有些畏缩的妇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