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。乐阑珊活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憋闷。简直不敢相信这天下竟会有如此之人,简直是!!!荒谬!荒谬到让她……罄竹难书,有口难辩的程度!
看着那张牙舞爪、粗细均匀的,没有笔体的狗爬字,乐阑珊无论怎样,都无法将其与那温文尔雅、很爱咬文嚼字的少年郎扯在一起。
枉她颇是费了些功夫,找人临摹了刘衣紫的字体,并猜想出了崔少愆应会写的笔体来……不曾想竟是栽在了这里!!!那既非楷体又非隶书体的文字,简直连三岁稚童都不如!
愤慨的不再吱声,乐阑珊打算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的将此事揭过去后再寻机会。正欲拿眼神示意晚秋静观其变,就看到了一道身影,伸手快速的朝着那两张契约而去,显然是想要摧毁掉那份卖身契。
那意图之明显,让她很是受挫。如此不带脑子之人,不是别人,正是温伏……
而他伸出去的手掌,还没来及碰到那份文书,就被一记尘尾狠狠地阻了回来。杨延婉顺手抢过丫鬟手中拂尘的掸子,缠内力与其上,冲着他的太渊穴便点了下去。
手腕脱力的温伏,很快便被杨家两个打手,制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。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祭司当习惯了,无论走到哪里皆是受人敬重的温伏,何曾受到过如此大辱,急赤白咧的想要挣脱了开去。
很快,一场闹剧便落下了帷幕。冷眼目送着被扭送出去的三人,刘衣紫心中颇是震惊黑巫一族的堕落。
观其虚浮的脚步,温伏的身体底子,已然是被亏空了个七七八八。即便再出其不意,竟连姑娘七成的力道都抵挡不住。当真是可笑至极。
“哦,对了!再提醒你们一次,所有的契约皆是一式两份,礼书亦然。毕竟要成双成对嘛!还有,前朝的章子,怎能决定本朝的买卖呢?!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杨延婉看着被压走的那‘不食人间烟火’的几人,很是不齿的讽刺出声。
回过神来的刘衣紫,几步上前,朝着中堂的位置便跪了下去。正欲说些感谢的肺腑之言,就被杨延婉扶了起来。
“你既是我杨家之人,此等小事便不足挂齿。竟敢行骗到杨家,当真是自不量力!”
杨延婉正自鸣得意之时,瞥到刘衣紫那递过来的担忧神色,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滞气氛,僵硬的朝着折氏转过了身体去。
“咳……!若安,跟着顾氏二娘,大家闺秀的各种礼仪,你是一点都没有多学呐。”
折氏清了清嗓子后,看着很是自觉的长女,又看了眼四周皆是低下头去的丫鬟们,重新将八仙桌上的茶盏拿起,品了起来。
“此次事出有因,便罢了……不过,你怎知他们是来诓骗的?!我一时不察,竟差点毁了衣紫。”
想到此,折氏饱含歉意的念了一声‘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’后,便好奇的望向了杨延婉。
“少愆怎么会将亲妹妹卖出去?!他不是那样的人,再说他刚……”
把即将脱口而出的——崔少愆的保证咽下肚去后,杨延婉找补的继续道:
“若要真卖妹妹,他当初就不会以五两银子的身价,半买半送的赔给杨家了!亦不会为了衣紫,孤身将那赤佬给捆绑起来……”
戛然而止的杨延婉,忽的忆起二人并不是亲兄妹,想起那紧握着的双手,又兴趣缺缺的止住了话头。
“哦?若安真是什么都知晓呢。既如此,今儿个也别申时三刻了,我看你精力很是充沛,不若就现下,把你学到的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,都给为娘展示一遍吧。毕竟再过半年,若安你也要及笄了。”